原博的家境一向丰裕,其父兄想让他骑马上学,他一再婉谢。当了十多年的秀才,家里到学舍路程颇远,他来来去去总是步行,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衣,仅带一个小书童代拿笔砚书本。就是当了状元,贵为天子的近臣,每次回乡依然不声不响,轻车简从。
他三十岁以前,曾一度到离家百里外的地方给人家当家庭教师,他的学生是一个寡妇的儿子。这寡妇还有一个已成年的姑娘,暗中见过原博几面,很是爱慕。每天亲自弄上好酒好菜,让一个贴身侍女送给原博。有一天还让侍女来牵线,想跟原博私会。原博听罢大惊,当即严辞拒绝,第二天就借故辞了官职。许多人都对他突然辞官疑惑不解,但他始终没有说出真情。直到老年,确知当年那位姑娘已去世,他才在教育子孙时偶尔提过一次。
浙江状元王华六岁时,与一群儿童在水边嬉戏,看见一个过路人来洗脚。当时这人喝得醉醺醺的,洗完脚把一个提兜忘在水边就跌跌撞撞地走了。王华原以为是有意丢弃的,过去打开一看,里面装有几十两银子。他估计那人酒醒后一定要来找,又怕事先被人拿走,就把包扔进水里,自己则坐在水边守着。不一会,那人果然嚎哭着找来了。小王华迎上前问道:“您找您的银子吗?在这里。”
说罢,用手指着水里。那人高兴地捞了起来,打开一看,分文不少,就顺手摸出一锭来表示感谢。王华连连摇头,说张少春宋文玉男女关系:“这么多银子我都不要,要您这一锭干啥?”
过路人明白自己小看了这孩子,带着歉意再三称谢。然后又跟到王华家中,对家中人一一拜谢而去。
王华小的时候,有一年春天,县里举行盛大的迎春会。邻近的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去看热闹,只有王华安心坐在家里读书,对迎春会置若罔闻。他的母亲岑夫人劝他说:“孩子,你也该休息一下,去看看热闹吧!”他回答说:“看迎春会哪里比得上看书。”母亲又心疼又高兴,忙改口说:“我的儿子说得对,我说错了。”
十一岁那年,王华拜本乡的钱希宪先生为师。开始学对对联,个把月后转为学诗,又过两个月转入学写文章。几个月后,其他的孩子们便都远远地落在他的后面。钱先生惊异地叹息道:“到年底我就没有什么可教这孩子的了!”
有一天,县令带着随从前呼后拥地来到他读书的私塾里,同学们都放下书本,围上去看稀奇。而王华却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声读他的书,像没看见一样。钱先生很惊奇,就开玩笑说:“你一个人不去看,假若县太爷认为你态度傲慢,要来斥责你,你怎么办?”王华答道:“县令也是人,有什么看头?我正在读圣贤书,恐怕他也没有理由来斥责我。”钱先生高兴地对王华父亲说:“看您这孩子的气质,将来一定大有出息!”
十四岁那年,王华就读于附近的龙泉山寺。传说这寺里曾有妖精作祟。有几个富家子弟也到寺里读书,他们一向尚侠使气,不信寺中有鬼,并且经常欺侮寺里的僧人。
才搬进去一两天,妖精就发作了。富家子弟大多受了伤。寺里的僧人又添油加醋进行渲染,这些孩子害怕了,都狼狈地跑回了家,只有王华一个人留下来,照常在寺里读书,妖怪从此再也没出现。对此,僧人们都感到奇怪,商议好假装妖魔来试探他。每到半夜有人爬上屋顶怪叫,有时往下扔石头、瓦片,有时摇晃王华的床铺,有时在雷电交加之夜用力拍打王华的门帘。同时派人从门缝里观察王华的动静,却总是看到他坦然自若地挑灯读书。僧人们暗暗惊叹这孩子的镇定,更加想方设法作弄他。试了一个多月,毫无效果。
僧人们技穷了,又装作没事人来问他:
“前些时妖怪作祟,那些孩子都受了伤,难道你就不怕吗?”“有什么可怕的?”王华答道。“他们走了之后,你没有看见什么吗?”“我能看到什么呢?”“这些妖怪只要是想触犯你,总要现出可怕的样子来,你怎么会什么也没有看到呢?”我只不过看到几个小和尚作怪罢了。”王华说罢笑了起来。
僧人们有些脸红了,疑心他已经觉察了他们的把戏,但仍装模作样地继续说:“那莫不是我们寺里已亡故的师兄们在作怪吧?”“不!我没有见到去世的师兄,只是看到了现在的师弟!” “你难道真的亲眼看见是我们这些人干的么?只不过是信口说的吧?”“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,但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亲自干的,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看见什么呢?”
至此,僧人们才原原本本道出真情,一边笑着一边道歉说:
“其实人们是用这个办法来试试你,你真是非凡人物,将来前程不可限量!”